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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一把推开了杨熙,低声冷笑道:“信你如何?不信你又如何?”

大概是海棠表现得与原主态度差别太大,一时镇住了杨熙,他也不哭闹了。

“当年那个愿意为你披荆斩棘的杜海棠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孤魂野鬼,你以为哭一哭就能把我当枪使?我就该救你的性命?就该为你除掉杨择和庄娴雅?凭什么?”阴冷低沉的质问声,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在叫嚣自己的不甘心。

在宫人眼里,是海棠安抚住了杨熙,杨熙不哭不闹了。

凭什么?

杨熙迷茫了,杜海棠并非他父母,他对她也只有面子情,扪心自问,他若是她,凭什么要帮助他?就因为他是君,她是臣吗?

抬眸望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人,杨熙只觉得今日的宫灯格外昏暗,看得他头晕脑旋,大喜大悲之下,一口血喷了出来,倒了下去。

临死前,他依然抓着海棠的衣角,念叨着:“母后,对不起……”

不知道是真心忏悔,还是垂死挣扎的求饶博同情。

短短一年的时间,先帝丧了,新帝又丧。对于整个帝国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却在海棠的手下平稳的运行,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日新帝杨熙去世的夜晚,海棠对外的说辞是毒性发作,不幸身亡。至于那些胡话,宫中的人最会看人脸色,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杨执这一脉,除了杨熙这个独子,没有其他子嗣,算是断绝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杨熙的葬礼之后,百官就继任皇帝的人选争论不休,这些文官分成两派,一派支持皇叔清河王继位,一派从旁支挑选年幼宗室,承杨执这一脉。双方各不相让,先是口舌之争,慢慢地动起了手,差点上演一番全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