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息怒,切勿暴露身份。”一旁的小厮低声提醒道。

他闭眼压下满心翻涌的恨意,回身藏身在一棵梧桐树旁。

良久良久,待景衍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他眼前,他才重又出声。

“快马加鞭去扬州,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事无巨细,若有缺漏,提头来见。”声音虚弱低沉却带着股久居上位的不容置喙。

话落他掩唇猛咳,一阵咳声刚落,便被掌心的血色逼红了眼。

他这具身子已经是千疮百孔,苟活于世偷生至此,不过是放不下他满心恨意和肩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七日后,探子归来。

两封书信被呈到他书案上,一封是扬州刺史林壑季所写,另一封则是他派去查探的亲信所写。

他打开这两封书信,从头至尾,一字不落的细细读来。

半刻钟后,他按下信纸,周身布满威压,眼神冰冷刺骨。

“着影卫前往扬州,孤要林壑季全族性命!”他唇色苍白,声线低沉,说出的话分外残酷。

那日他在信尾落款“辰毓”,辰毓便是他的表字,那是生母所起的小字,少有人知。不同于父皇所赐的“衡”字,也不同于求学时太傅所赠之字,这辰毓二字只在幼年时被母亲唤过。

因此自从宫变逃亡后,他便以辰毓二字与旧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