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了顿,同时打开手中的两幅画卷。烛光斑驳,这两幅画卷还是映入他眼帘。

一副是他曾在扬州时为枝枝画的画像,当日她立在院中灼灼地桃花下,美的动人心魄,他竭尽全力去画,仍觉未描摹出她一半美好。

另一幅则是不久前被人放在御政殿的画像,画中人是何种情态,景衍已不敢再看第二遍。他将视线停留在落款处,寥寥几语,依旧能刺得人鲜血淋漓。

“赠枝枝十五岁生辰并新婚贺礼。”景衍低喃出声。

第一次瞧这幅画时,景衍只看到枝枝两字和其后的生辰及之下的那一行小字,便将画扔开。今夜第二次看这幅画,才留意到,原来并非仅是生辰礼,还是他们的新婚贺礼。

“呵。”他冷笑出声,收起手中的这副画卷,心里的火气再难抑制,扬手就把自己当初费尽心力所作之画扔到了烛火上。

画卷被烛火点燃,但几瞬后,卷轴却压灭了烛火微弱的灯亮。

书房恢复黑暗,景衍顿了会后,借着窗外的月光,将画卷藏进了桌案的那处暗格。

放置妥当后,他起身踏出书房,走向了寝房的内室。

内室中,枝枝抱着薄被,屈膝睡着,时不时嘟囔几句,景衍听不清她说着什么,只隐约听了句“难受”。

他拧眉上前,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这是临到要逃离他的前夕,开怀的彻夜痛饮吗?

景衍如此想到,顿时就没了去给她收拾的心思。他落座在床榻前的摇椅上,冷眼看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