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世间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舍得不管不顾。
他说他想留住她,这话半分不假,今时今日,他仅仅想要留她在身边,欺骗与否爱与不爱,都可以往后放一放,只是她的人要留在他身边。现下的困局,若想将枝枝留住,这个孩子是他眼下唯一的筹码。
景衍的性子其实是怪异且可怕的,他丧父失母少年流离,早忘了家人的温情与柔软。记忆中刻骨铭心的,曾经只有疆场之上马革裹尸的悲怆。
后来扬州烟雨中一身红衣闯入他生命中的姑娘,成了他记忆中另一抹斑斓的色彩。
这个猝不及防到来的孩子,景衍虽觉欢喜,一时却也不知如何应对。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为人父,年幼时与父皇相处的记忆,也早已消失在陈年往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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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中放置着新熬好的汤药。太医举起托盘,恭敬地垂首在景衍跟前,低声道:“陛下,这是臣又备下的一份药,已经晾好了,现下就能入口。”
景衍被太医的声音自思绪中唤醒,他微愣,随即便接过托盘,摆手让太医退下,自己端着汤药往殿内走去。
枝枝哭得累了,现下正半趴在床榻上,鼻子一抽一抽的委屈。
景衍见他这副模样,愈发看不过眼,忍不住说道:“怎的老是一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模样。”说着放下托盘就将枝枝扯了起来,还强硬的要她靠坐在床榻一侧。
枝枝不愿意,想要打开他,一时却又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