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收回手,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他反问她道:“反目成仇?并无仇怨?孤与景衍仇怨深种,若非他,你我何至于颠沛流离数年不见,孤又怎么凄惨悲凉至此,孤恨他入骨,你却为孤的仇人诞育子嗣,你告诉孤,孤要如何能忍?”

枝枝咬唇抬眸紧盯着景衡的眼睛一字一句回话:“那是你们的仇怨,与我何干?你不要忘了,我遇上他时压根就不知道那是景衍,彼时是你一封书信送来,要我留在他景衍身边的,事到如今你是在怨我不成?”

一段话落,枝枝仍是冷笑连连,接着斥道:“你瞧瞧你如今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自己以我作计,献于景衍时,难道就不曾想过会有今日吗?”

这一句一句都直直刺在景衡心头,迫他低垂眼帘,无言应对。

景衡手掌紧握,许久才松开掌心,摇头低叹:“瞧瞧这模样,到底还是怨孤。”

枝枝眼神嘲讽,回望他道:“谈何怨恨?我不过是不耻你的行径。景衡,我当日信你,接了你给的药,却没想到,你居然背地里对那药动了手脚,一味红花,险些害我一尸两命!”

言至如此,景衡面色恍然。他低低一笑,带着嘲意摊手道:“怪不得今日重逢,你这般浑身是刺,原是知晓孤动的手了。”

话锋一转,眼神又带着几分厉色,瞧着枝枝身上喃喃道:“便是知道又如何呢,孤容不得你诞育景衍的子嗣,这孽种也是命大,一味红花竟要不了他的命,不过,枝枝如今已然在孤身边了,倘若一碗碗落胎药灌下去,孤就不信这孽种还能留。”

他话音虽低,却在枝枝耳畔喃喃絮语。这般冷血残忍的话语尽数入了枝枝耳内,枝枝往后跌了几步,扶着石案才勉强站稳。

“你敢!你敢伤我和腹中孩儿半分,来日我便要你的命!”枝枝厉声威胁,眉眼间带着景衡此前从未见过的凌冽寒意。

这一瞬,景衡指尖不可自控的颤了一颤。他苦笑一声,抬手掩住枝枝的双眸,另一只手猛地打在枝枝后颈。

“睡一觉吧枝枝,睡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