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是长公主。
魏承训道:“臣诚惶诚恐。”
话虽这般说,他面上却无惶恐,只是一脸静静立着,青竹似的。
李姝笑了笑,指着魏承训一旁的凭几,让魏承训坐下,道:“世人都有外祖家,唯独本宫没有,偏本宫的母妃又去得早,无人与本宫讲外祖家的事情,表兄左右无事,不妨与本宫说一说外祖家的事情。”
魏承训正襟危坐,温声道:“殿下是长公主,而魏家不过是流放罪臣,臣与殿下讲魏家之事,只怕会污了殿下的耳朵。”
李姝眸光轻转,道:“可是本宫想知道,本宫的外祖父与外祖母是甚么样的人,可曾留下甚么话给本宫。”
“本宫的母妃是外祖父的独女,想来是极受外祖父的宠爱,而本宫又是母妃的独女,外祖父蒙冤流放岭南之际,怎会不挂念本宫与本宫的母妃?”
魏承训表情有一瞬的松动。
李姝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他——魏家人知道她并非先帝之女,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得知,无论是她还是魏家,都将遭遇灭顶之灾。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魏家只能一辈子待在岭南,过着不见天日的凄惨日子。
可谁甘心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自己乃至自己子孙后辈的人生都葬送在遍布沼泽毒虫的岭南?
偏她是长公主,他们只能待在岭南,这似乎是个死结,没有破解之法。
但她能解。
蒙冤两字,是她向魏承训伸出的橄榄枝。
她需要他,不止是用他的血解毒,还需要他成为她的左膀右臂。
她长公主的位置并不稳,忠于她的人多是歪瓜裂枣,她太需要像魏承训这样的人来帮她肃清朝堂,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