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清晰的视野里,一辆白色面包车绝尘而去,尾气和扬尘迅速笼罩一切,包括躺在雪堆里的温阅。

后脑突突跳痛,温阅的视野骤然模糊,刚刚恢复的意识又如退潮一般消失殆尽……

“雷哥,这种距离那小子肯定跑不回来吧?”周甘目光避开躺在雪堆里的人,心里仍然七上八下。

“天一黑就成冰棍了,还跑?”雷齐冷哼,“碰上咱哥俩算他倒霉,查到底也是野外失足,跟咱们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说得对,说得对。”周甘像吃了个颗定心丸,惨白的脸上恢复些许血色,望着飞快后退的连绵雪山,喃喃自语,“哥们儿你运气太差,可怪不得我们。”

半山腰,一座座吊脚楼依山而建,山道上语声嘈杂,人影攒动,有的扛着摄影器材,有的搬着服装道具,山中天黑得早,七点多钟已是夜幕低垂,漫天星斗。

寨子没安路灯,行走只能借助吊脚楼投射出的熹微亮光,加上道路蜿蜒,工作人员怕出意外,一到天黑主要进行室内活动。

这个时间的山道很是冷清,没想还能跟人撞个正着。

“哟,雷哥刚回来?”

黑暗中,黑影步履匆匆、径直而上,听到旁人打招呼,竟连头都不抬。

对方看着他远去,摇了摇头,虽然出演十八线小角色,毕竟圈子里摸爬滚打许多年,根基和人脉不浅,还是得罪不起。

雷奇马不停蹄地回到居所,重重地关上门,分不清是爬台阶累得还是做贼心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最后啐了一声倒霉。

沾染人命的恶行非同小可,被人知道是要以命抵命的,可转念一想,世上有多少无头悬案就有多少人逍遥法外,不觉间又生出侥幸逃脱的沾沾自喜,杀人的感觉还真刺/激!

“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雷哥思想斗争得正剧烈,全身汗毛立马竖了起来,没好气地吼出一声,“谁啊?”

“雷哥,是我。”

木门哐当当撞在墙上,雷奇气哼哼地出现在门口,刚要吼他,立刻压低声音,“不是让你这两天别来吗?”

周甘摄于他的怒火,怯生生地回答:“咱俩平时走得挺近,突然疏远不是更可疑?”

雷奇咂摸咂摸,感觉有些道理,低头问:“有人提起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