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懂你的意思,”寂遥心领神会,招来宁笙,吩咐道,“将阁主及少主的位子,安排去最末尾吧。”
孟阙舒了口气,弯腰去抱孟怀枝,那小娃娃一见要与他月儿姐姐分离,便是又哭又闹死活不应。义父要将这条粘人的小龙抱走,白惜月自然是高兴的,可眼见长得如此灵透逼人的小娃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期期艾艾地拽住她衣袖不撒手那模样,瞧着也着实可怜。
她实在没法子,将一侧发髻上的桐花取下,稳稳妥妥置于他小小的手心之中。
小龙捧着桐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她。
“桐花暂且予你,待晚宴结束我还要向你讨回的,这会子你便先随义父去罢,乖啦~”说着,好声好气地揉了揉小男娃的脑袋。
那小小的浅白桐花落在手里,竟像是有千金重,这还是,还是月儿姐姐第一次予他东西。得了承诺,孟怀枝终是肯一步三回头地,先随他父君入殿了,是时,天庭礼官高声唱礼:
“天帝陛下驾至,众卿肃立!”
仿佛在迎接一个格外庄重的仪式,寂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这一掸衣,身上的淡淡金芒便抖落一地,白惜月有些可惜地看着,真想弯了身子拾捡起来。
“宴席不同典礼,随意一些就好。”
什么日辉月芒,终究不过身外之物,能添得一时光彩,便留它一时半刻;若已无用武,就算拂去了,也并不值得可惜。
寂遥已在有意无意的教导,白惜月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盯着地上闪耀的荧光,只叹这天帝寂遥真是暴殄天物,豪奢无度。
正感叹着,淡金色的地毯从御座下铺开,沿着玉阶,穿过中殿,一直铺展至他们跟前。这金毯名为锦云毯,乃是织仙挽了上万朵金云,费了数千工时,将才纺锤而成。行走于此毯之上,仿若行走于云间,柔软无比,只有相当重要的宴席,才堪得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