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不送了,路上小心。”
言罢,深深看了白惜月一眼,将才转身离去。随他这一转身,天帝宽大飘逸的月白衣袖轻盈拂过,隐约透出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如同深秋的白霜,渐次地爬上了长满青苔的雨后湿润的石阶。
“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吗?”白惜月不禁问出了口,“我总觉得他好寂寞”
“天帝寂遥,最风光的时候,万神皆臣服于他脚下,只一声令下,数十万天兵天将皆为他出生入死那时清贵俊逸的天帝,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只是”孟阙低眸看向惜月,目露爱怜,“只是后来,他跳了轮回台,历经七生七世求不得之苦,才修得了太上忘情他并非寂寞,他只是无法再动情了。”
七生七世求不得之苦,才修得了太上忘情求不得之苦,到底是有多苦啊?竟使得曾经那般恣意风光的人物,变成如今这般山寒水冷的模样。
“你日后要待他好些,知道吗?”孟阙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如是说。
待他好些?为何?白惜月听得迷糊,那可是天帝陛下,不管风光或是落魄,他都是整个天庭最高贵的人泱泱天官三千,皆任凭他差遣,哪里还需得她来对他好呢?
正想追问此言何意,只听一稚嫩的男声响起:“父君父君,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眼见父君与天帝商谈,孟怀枝则乖乖地呆在一旁不曾插言,如今天帝都已经走了,他便忍不住要催促了。
“哦对,已经很晚了,不宜再耽搁了。”话音刚落,墨袍仙人一点法术卷起两个小孩,眨瞬间便没了身影。
夜幕无垠,一长硕青龙,其背上载着两个孩子,于云月间流利的穿行。
即使隔了很远很远,仍能隐隐听见烟火鸣放之声,若将沉静的夜空比作浩渺无际的海洋,那“砰砰”不断的声响,恍如接连掉落海面的石子,绽出的星焰便是旋开的涟漪,那涟漪毫无阻拦的于广阔水面荡漾开来,一直一直荡去了白惜月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