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她模棱两可道,正如她每次回答外人她的去向,“眼下的生活有些乏味,总得换换空气。”
他似乎是试图从她的细枝末节处揣度她的情绪,可是他的室友或许是已经从刚才的温情中完全剥离,又恢复了无波无澜的状态。他方才还有些在意是不是距离过近,但现在又生出了一种还是要逗引一番的想法——至少不要让他的朋友总一副死气沉沉的表情。
“好吧,我没挑到好时候。”他耸了耸肩,重新目视前方。
“好时候?”
阿德莉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同样的,她也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夏末的中午有一种格外的明媚,阿德莉亚也难得呼吸了一番新鲜的空气,尽管她不喜欢这个乡村的人还有某些事情,但她绝对不吝对环境的赞扬。她闭目假寐,她旁边的那位侦探正用他鹰隼一般的眸子勘察周围的环境。
布兰斯顿的庄园近在眼前了,歇洛克有点无奈地推了推自己昏昏欲睡的朋友。
“起床,阿德里安,”他恨不得用手杖杵这位大懒虫,可他方才想起自己忘记带手杖了,“我邀请你当助手,可你净是发呆休息。”
阿德莉亚不怎么收敛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负责赞扬你,先生。”
布兰斯顿庄园同数年前一样,灰白色的别墅半掩在层层叠叠的丛木中,带有一种古典朴素的风情,又因为回忆的色彩而添层阴霾。这里到村里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又有一些距离,空气里飘浮的都是安静,仿佛梦境中的孤楼。阿德莉亚跟着歇洛克跳下了车,下意识抬头寻找最顶上的塔楼,那里有百叶窗的遮蔽,但阿德莉亚知道从那处可以清楚地望见整个村落。
至于那是“国王”对“子民”的监管,还是满足某一任家主窥私的怪癖。
谁知道呢。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出门迎接了他们。
“我还记得你,赫德森先生,我确信您是有医学素养的,”他友善地冲她微笑,“赫德森太太现在还好吗?”
“爱德华先生,好久不见,”她伸手礼貌地虚握,“一切尚好,您看上去憔悴了些。”
老管家眉毛皱得死紧,叹了口气:“我至今仍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他们都说像是自杀,但布兰斯顿先生他——他有什么理由呢?”
阿德莉亚回避了这个话题:“这是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他是一名优秀的咨询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