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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善良、负责,所有这样美好的词汇好像放在医生身上就更容易受伤害。她早早地学会不要背对病人,但面对心怀叵测的谋杀者,即使面对又能躲过一劫吗?

歇洛克伸手,将她的手按下,这个动作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试图止住她的颤抖,一手拍抚她的后背。

这是他从她身上学到的方法,将她急促的呼吸引至缓慢的节奏。

她的手冻得像冰块。

“这不叫医疗纠纷,这是谋杀。”布拉德探长给费曼戴上手铐。

歇洛克感觉到自己安抚的人突然整个僵住,他看见她提起嘴角,笑得像是要流泪一般。

“是的探长,这是谋杀。”

她借力站了起来,因为摔得有些疼,她的动作缓慢。

“阿德里安,都结束了——”歇洛克温声道,“你做到了,你也说出来了。”

“我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她看着他,嘴唇颤抖,“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可我都说不出来了,福尔摩斯,我刚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灰色的眸子流露出安抚与包容。

甚至是有……朋友模样的、完全站在她身旁的纵容眼神。

她突然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又或者找到了航灯的孤船,在那一秒找到了方向,卸去了几分防备姿态……又或者终于藏不住她那点软弱需要一些支撑和遮挡……她像是一只蛮横的小兽一头栽到他的颈窝,呼吸仍然急促,双手紧紧地揪着他腰间的衣服。

“你说出来了——你说得很好。”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不厌其烦地宽慰。

他知道定是因为遮不住的脆弱的表情,才让他的朋友不得不选择遮住面容。

歇洛克的双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落在了她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