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岫,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这些族老修为有成已不知多少年,一怒便有雷霆万钧之势,林岫嘴角淌出血来,但仍旧执拗地看着他们,坚持道:“晚辈只有这一个请求,至于把他救下之后,如何责罚,晚辈愿一力承担。”

“林岫!”

林岫耳鸣了一下,眼睛却仍盯着他们。

“冥顽不灵!”族老们脸色铁青,冷冷地看了他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答应你。”

林岫心里微微一松,盯着他们发下了心魔道誓,便再撑不住,身体一晃,直直地跪了下去,磕头道:“多谢族老成全。”

他想,这样就算他七情尽消,再想不起要保护易潇,易潇也不会受伤了。

斩情根万分凶险,在此之前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于是接下来几天,林岫便专心调理身体,将功法运转到极致,忙碌之下,偶尔才能抽空去看看易潇,而每次去,易潇都无一例外地,在睡着。

如此十天一晃而过。

次日晚上是月圆之夜,依族老们的意见,正是斩情根最合适的时间。

于是这一天傍晚,林岫结束了最后一次药浴,去了自己的房间。

易潇不出意料地仍在沉睡。

这十天以来,易潇清醒的时间愈发短促,且什么时候醒,也毫无规律。林岫站在床头沉默地看着他的睡颜,一忽儿想,分明每日都在睡,为何他的脸色还是愈来愈憔悴?

一忽儿又想,这或许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知道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叫醒易潇,让他多少跟他说几句话,然而手堪堪伸出来,却又怯弱地缩了回去,心想,他睡得这么沉,他怎么能打搅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