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她没准备,白白被骂了,因着声音小又没找着说话的人,结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一次她特意留心,暗自盯着人群,总算抓住了这个叽叽歪歪的小人。这人十四五岁年纪,个子不高,青春期到了,红鼻子肿的像草莓。

记忆里他是朱桓的某个侄子,无名小辈。

手中掂了掂毽子,她站起来,将毽子往上空一抛,一个扫堂腿,将毽子踢了出去。

本是出其不意,可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又一阵脚步声,红鼻子立即转头去看。这微小的偏差使毽子擦过他的脸颊,只留下一道血痕。

孙婺正觉可惜,“啪”的一声,毽子却被人接住了。

孙婺朝书院门口望去,陆逊笔直站着,手中正握着她的毽子。陆绩顾邵在他身侧。

两年多不见,陆逊长得虽然愈发俊秀凌厉,而此时再见面,他却仍与这一世皖口初见一样,沉着脸愤怒看着她。

又是这样。

按他最珍视的陆家家风,孙婺若是顺着他的脾气,或许能得到忠犬一只。但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看他这满身的刺,孙婺恨不得一根一根拔掉。

院内一时寂静无声,孙婺看着陆逊,挑衅道:“原来来了一只丧家……”

“阿婺!”

她的话被打断,陆绩接过毽子屁颠颠跑来递给她,“你踢歪了。”

福娃陆绩虽然长高了一些,脸也不如从前那样圆。但因为他本身就好看,孙婺一见就舒心,想着“丧家之犬”这种刻薄的话误伤了陆绩可不好,她目光从陆逊身上掠过,笑道:“那我再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