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护在陆逊身边,身手比其他人利落,神情也比其他人镇静。这么多世过去了,理论上这样高素质的陆家士兵,孙婺不会没印象,然而此人却太过眼生。

孙婺心中正觉奇怪,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反射出森冷的光,在所有人应接不暇的空档,“噗嗤”一声刺进了陆逊的左肩!

原本正抵挡着滚石和箭矢,忽然遭到背刺,陆逊身形不稳就要往陡坡下跌去。

“陆逊!”孙婺呼喊着,条件反射般冲过去,一剑将内奸砍倒,又在陆逊即将滑下陡坡的时候拉住了他的手!

肩膀上的伤口并不深,然而受伤的一瞬间,陆逊只觉得整个肩膀又麻又辣,左手很快便感到脱力。

显然,匕首是淬了毒的。

更让人心跌到谷底的是,这么快的见效速度,极有可能是某种见血封喉的剧毒。

毒效发作,加上耳边箭矢声呼啸而过,震得陆逊脑中嗡嗡作响。他感受到右手上的温度和力量,抬头看向孙婺。她仍是那张温婉动人的脸,与他在皖口见到时没什么差别。

在这样紧张而脆弱的时刻,陆逊的思绪忽然飞得很远。

皖口,那算是他们俩真正的初见,与彼时同样的怪异感漫上陆逊心头。好像他们从前就认识一样,一个对视就能牵动出翻江倒海的情绪,只是彼时是莫名的心疼,此时是满心的遗憾。

他究竟是在遗憾什么呢?

濒死之际,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意识逐渐模糊,他只最后握紧了孙婺的手,呢喃出一句:“阿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