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这一场兜头浇下的大雨,让他凉意入骨。
言一诺的“后生可畏”,意思就是从此时此刻起,他会将秦枫当作是一个“可畏”的对手来看待了。
不会再拘泥于夫子的位置,前辈的规矩了。
秦枫嘴角扯动,有些自嘲地笑道:“且不管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总之,后生可畏这四个字传出去,对我的文名,总归是有一些好处的。”
言一诺离开,崔巍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淋湿了。
不知道是当众违抗信夫子言一诺而渗出的冷汗,还是这深秋劈头盖脸浇下的冰凉雨水。
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他看向全场,声音比之雨幕的“哗哗”声高不出多少:“我宣布,本次曲水流觞文会,由支持反方的经世家获胜,经世家秦枫是为本次文会魁首,当仁不让!”
话音落下,青铜酒樽顿时高高跃起,将“秦枫”的名字在酒樽之上一闪而逝,旋即青铜酒樽高高飞起,升上高空离去了。
大雨之中的儒家众人,一个个皆不复之前的骄横姿态,如霜打的茄子那般耷拉着脑袋,任由雨水冲刷在脸上,身上。
反倒是一直作壁上观的兵家“小兵圣”楚惜白爽朗大笑,他开口道:“好一场酣畅淋漓的曲水流觞文会,好一个‘事功’与‘致用’之辩,楚某今日亦受教了!”
言罢,楚惜白站起身来,朝着兰溪之畔的秦枫看一眼,大声说道:“秦兄弟,有空请到殿帅府一坐,楚某还有一些经世致用之道想向兄弟讨教!”
众人听到楚惜白的话,皆是一惊。
一来是因为楚惜白身份尊贵,乃是内定的下任兵家掌门,也就是俗称的“兵夫子”,目前地位是兵家的第一祭酒。
二来是因为楚惜白对秦枫的称呼。
秦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