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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动于衷。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哪怕是与他一样起于毫末,同生共死的兄弟,也可以出卖。

与他同时起于流沙城的巴赞,被生擒之后捆在烙红的铁桩上,处以凌迟之刑。

行刑人用烙红的短刀一片片从脚到头,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其间不断地用各种仙家丹药吊着这个小天人境武夫的性命。

这使得巴赞不但不会昏厥,不会死去,甚至还会精神亢奋而愈发痛苦,他破口大骂那观景台上的李淳风,还有刘沙。

骂刘沙的言语尤其狠,尤其毒,整个广场,乃至半个一线城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割了整整一天一夜,广场上的俘虏也杀了一天一夜,直到最后一个身穿劳役服饰的“叛贼”掉了脑袋,巴赞才终于断气。

死前那颗已经没有血肉,只有骨头的脑袋,眼睛睁大如死鱼,就这样盯住观景台上的那个白衣人。

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可能不是被敌人凌迟,反而是来自最信任朋友、兄弟的背后一剑,最是叫人痛不欲生,也不愿宽恕。

只可惜,直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彻底失去光彩,白衣人刘沙始终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巴赞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李淳风轻轻弹指,禁制悄然撤去大半。

刘沙虽然依旧不能移动,不能言语。

却是霎那之间,七尺男儿,泪如雨下,嘀嗒落地。

非是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纵使有泪不轻弹,热泪也当一倾泼。

李淳风凭栏,摇晃脑袋,以手拍栏杆,肆意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