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先生。”歇洛克回道。

随后他跃下马车。

阿德莉亚比他动作慢了一些,下车时看见歇洛克已经将门打开,屋内的温暖有一些泄露,被风吹得如同寒冰的脸升腾起心烦意乱的燥热。她无法说出口的是,她担心的不是真相无法揭露,而是真相揭露的后果是她或者别人都承受不了的。

赫德森太太将晚餐送了上来,是精心准备的鹅肉,但两人显然都没有什么胃口,一个人草草扒拉几口,另一个干脆眼神都没给一个。

阿德莉亚觉得满心疲惫,但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她或许又要受到梦魇的折磨。她像是家政一般,将桌子收拾好,清理了桌面,餐盘送去楼下,维持往常无异的表情同赫德森太太说了几句话,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然后她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歇洛克的烟斗没点,摸摸晨服口袋找到了他的烟盒。

她主动帮他点上烟了。

歇洛克也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吞吐着烟雾。光影在他锐利的鼻子上划开一道界限,让他的眼睛隐没在阴影中,可那又是发着光的、绝不迷茫的。

有些习惯歇洛克这种状态的阿德莉亚没有出声,像是陀螺一般,把桌面上的废纸扔到壁炉,把文件规整好,还从沙发底弄出来被歇洛克随便踢进去的文件摆齐放在桌面。

夜深了,阿德莉亚替歇洛克点亮烛光,并最后添了一些柴火,然后静默地回房间了。她有些习惯每次回房间之前会被喊住,在进门之前回了一次头。

难得地,歇洛克没有再问她那些杂七杂八、稀奇古怪的问题。当他机敏的头脑被谜题纠缠不清的时候,他便会如同苦行僧一般,全神贯注地全情投入他的思索中去。

她静默地凝视着他,几乎有一瞬间忍不住要开口说出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