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这么多天,陈父要是还想不通这其中关键,那就是个棒槌。

陈庆年那天要看他的介绍信,分明就是存了坏心,这个逆子,竟然连他老子都害!

陈父气得浑身发抖,腿一软,差点又坐到地上。

村书记赶忙搀住他两只胳膊,“庆年拿你介绍信干嘛?”

“还能干嘛?看我老了,怕我这个累赘找上门,打扰他的好日子。”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线。

两人转头,发现陈寄北推着辆自行车就站在不远处,车后放着陈父背来的包。

他身旁还有个极其漂亮的年轻女人,手上拿着个纸袋子,笑容温和地朝村书记点了点头,“你们走得急,就不请扬三哥去我家坐坐了,这是二斤饼干,拿着路上吃。”

村书记和陈寄北同辈,也是庆字辈,叫庆扬。

这是陈庆扬第一次看到陈寄北在东北说的媳妇儿,只觉得陈寄北好福气,媳妇儿温柔大方,做事也体贴。除了饼干,她还在包里塞了两瓶酱菜,“都是我做的,手艺不好别嫌弃。”

村书记刚要道谢,陈父已经冷笑一声,“一个个巴不得我死,装啥好人?”

他脸上的笑容当时便是一僵。

夏芍倒是笑了笑,没在意,和陈寄北一起将人送去了火车站。

老式火车的台阶高,上车的时候陈寄北还扶了陈父一把。

“我不用你扶!”陈父用力想甩开他,手臂上却像箍了个铁钳,根本挣不开。

陈寄北就那么轻描淡写钳制住他,低声凑近他耳边,“再敢来,可就不是进去蹲几天了。”

声音极轻,在这嘈杂的站台上却清晰地传过来一股寒意。

饶是早就猜到了,陈父依旧身体一僵,感觉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没人目送着火车远去,也没人期待车里的人回来,夫妻俩直接出了站台。

路上夏芍还问陈寄北:“解气了?”

“也不算生气。”陈寄北推着自行车,目光平静地落在转动的车轮上,像是要看清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以前小,希望他能想起我,现在只希望他别想起我。”

孩子渴望父母的爱是天性,要失望过多少次,才能只希望对方别想起自己。

夏芍很想握握男人的手,像以前那样让男人靠在自己肩上,可这是那十年,满街都是盯人的眼睛。

最终她只是转移了话题,“承冬的识字卡做好了吗?”

最能让人忘记昨天的不幸的,就是今天的幸福。对于陈寄北来说,现在这个家才是他的家,她、承冬、半夏还有夏母,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家人。

果然男人闻言收回了视线,“快了,我准备做几张两字词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