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在法兰克福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找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他来到了法兰克福大学的博肯海姆校区里面，这里面有法兰克福大学最著名的四个文科院系：法学系、经济学系、教育学系和政治社会学系，这里也是法兰克福大学的中心区。他来到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的旧址，发现那里矗立着霍克海默的雕像。明亮想起了霍克海默的那句名言：“所有的唯物主义理论中都含有深刻的悲观主义因素。”

他想想霍克海默生活的那个年代，法西斯的崛起把他们赶得走投无路，不得不逃出国门。所以法兰克福学派始终认为自启蒙运动以来整个理性进步的过程已经堕入实证主义思维模式的渊薮，在现代工业社会中，理性已经变得为奴役服务，而不是为自由服务，而现存的制度则是无法改变的。所以霍克海默最后也妥协了，回到了西德，当了法兰克福大学的校长。

明亮觉得这个老家伙并不是一个彻底的革命者，而只是一个吃饱了，喝足了，无病呻吟，哗众取宠的老家伙。只不过他的无病呻吟，呻吟的很有道理。而他的哗众取宠，弄得他成了天下共知的哲学家。其实从根本上，它

只是一个机会主义者罢了。

比起霍克海默，明亮更喜欢哈贝马斯。从1968年开始哈贝马斯就积极投身“反对资本主义的欧洲学生活动”，他在德国的政治实践领域一直都发挥着巨大的影响作用，他的得意门生菲舍尔还做过了两德统一之后的外交部长。明亮看到这个鼻子稍微有点歪的银发老头的相片，就挂在这一栋建筑透明的走廊之内，这个老头儿在发出睿智的微笑。他觉得这个老头儿是一个真正的社会活动家和政治实践家，不但把法兰克福学派的理论体系化了，还把政治实践做到了风生水起。他还是蛮佩服这个老家伙的。

明亮又在法兰克福大学转了一圈，他始终不太明白，这样一个产生了歌德，产生了法兰克福学派的霍克海默、阿多诺、哈贝马斯等重要的二十世纪哲学家的，文化底蕴丰厚的城市里，为什么会出现食人魔教会这种恶毒的邪教组织？为什么会成为欧洲贩卖人口犯罪网络的指挥中心？

这可能就是赵丽华所说的，德国人所特有的精神分裂症特质吧。一个礼貌周到、学风严谨、人民受教育程度相当高的民族，不但产生了影响数个世纪的全人类发展进程的科学家和哲学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它还

产生了希特勒那样的战争狂人，还有纳粹党那样的集合了所有妖魔鬼怪、面目狰狞的邪恶犯罪组织。

正在明亮思考着这些形而上学的问题的时候，胡小伟突然跑了过来。他对明亮说道：“明亮哥，我们找到京特尔海因莱茵了。他在蔡尔大街不远处的一栋名叫美茵大厦的高档写字楼里面。”

“太好了，马上行动。我们这就去美茵大厦，如果可能的话，就在那个地方做了他。”明亮斩钉截铁的说道。

蔡尔大街对于法兰克福来说，就好像香舍里榭大街对于巴黎来说一样，都是这个城市的中心街道和名片。而离它不远的地方，就是欧洲第一栋全玻璃装饰的高层建筑——美茵大厦，在白天阳光照耀下呈现蓝色，而在夜晚则散发着璀璨的灯光，甚是壮观。整个法兰克福城市中唯一有公共观光台和餐厅的高层建筑就是美茵大厦了，站在观景台上，可以鸟瞰整个美茵河和莱茵河两岸的美丽景色。

明亮跟随着胡小伟来到这栋大厦的底下，赵丽华和林瑞洁两个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胡小伟对明亮介绍道：“这栋大楼的表面使用的都是玻璃幕墙，很难攀爬上去。刚才我们切入了大楼里面

的保安系统，发现京特尔海因莱因那个家伙就在楼里面，他在第二十五层办公，不过二十四层和二十六层也是他公司的，这三层楼里面有很多保镖都荷枪实弹的，我想他们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提前有了准备。我们如果乘着电梯直接上去，肯定会吃上不少子弹的。”

“难道没有别的路上去吗？有没有迂回的道路？”明亮问道。

“我倒有个意见。我和赵丽华用黑格尔力场把那三层楼都封锁起来，让他们一个人都跑不出来。”林瑞洁算计着说道，“你和小伟两个人，从通风井飞上去，那个通风井直接可以通到他的办公室门口。解决掉门口的两个守卫，就可以直接冲进去干掉他。”

“直接冲进去干掉他！小林，我觉得你说话越来越像个雇佣兵或者是职业杀手了！”明亮似乎话里有话的提醒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林瑞洁不快的反问道。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安全，我们和国外的这些雇佣兵和职业杀手不一样，我们是有理想有信念的战士，请你记住这一点。小林。”明亮富有深意的说道。

“你说得对，不过，对待敌人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不是吗？”林瑞洁反问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戾气太重，等这件事了结之后，看来你应该回到国内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或者你回到瑞士和马丁在一起，寻找一个好归宿，回归家庭和正常生活吧。”明亮解释道。

“也许你说得对，似乎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我的内心也变得坚硬了。”林瑞洁有自我反思道。

“没办法，经历了太多的杀戮，难免心会变得硬起来。”赵丽华为林瑞洁开脱道。

“女孩子不应该离战场太近，这件事办完之后你也回去吧，小赵。剩下的事我会和小伟留在欧洲一起完成的。”明亮继续说道，“我听说国内又有一批拥有最终产物的战士，我会申请调一些人过来的，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