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长,不过一会儿,他就将我放下来,小心翼翼拨开棉被,露出我被闷得红扑扑的脸。
月色映下,他眼睛极亮,亮得我心绪不稳。
我结结巴巴问他:“你……将我带出来是……是何事……”
他笑着不说话,吻我眉心,然后扣着我的肩让我转身。
我裹着棉被转身看去:
银月映红梅,寒风卷白雪。
我屏住呼吸。
陈瑜从身后抱住我,怕我听不见,又拨开捂着我耳朵的棉被,凑到我耳边开心说道:“本来我还要点灯的,过几日再叫你来,可今夜不仅出了月色,还下了雪,我便叫醒你来看。”
他顿了一下,又声音紧张地问我:“好看吗?你可喜欢?”
好看,我觉得可真好看,也喜欢,我好喜欢。
我从未有过如此热烈的爱意,我自小被遗弃,乞讨数年,遭过辱骂殴打,见过天灾难民,老师将我捡回,又无意间发现我读书极有天赋,便给我春风化雨般的谆谆教诲。
除了老师,我无深交之人,无至交伴侣,到了年纪,发现自己是个断袖,不想耽误姑娘,便不作婚娶,后来对屈尧起了心思,可他跟我也不是一路人。
我只想过要藏一辈子,以后乞骸归乡,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孤独终老。
我从未……从未想过会被另一个人这样相待。
我喃喃自语:“……好看,真好看。”
陈瑜欢喜起来,将我搂得更紧,说:“你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