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之所以是皇上,他早已脱离了常人的感情,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舍常人所不能舍,不该有的仁慈,他早就不会再有。

留给他霍长生的路,唯有一条,只不过他可以选择自己动手,保全体面。

霍长生终不得长生。

不过也够了,他这一生,荡气回肠,精彩纷呈,没有任何遗憾。

只是有些舍不得酒窖里的那些酒。

“先生,非要如此吗?”

“只能如此。”霍先生起了身,推开窗户,抬手折了枝红梅递给将时祁。

“山里愈发冷了,这个冬天,我想出去走走,找个稍微暖和的地方窝着过冬。过年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你拿着这枝红梅下山吧。”

“不要想着为我做什么,你若出手,不仅保不下我,还会让你满盘皆输。持谨,我这一生很是划得来,不过也有些累了,接下来我要好好享受。”

江时祁沉默出了青鸢阁,心头压着无能为力的沉重。

谢昭泾还是选择了去许家过年,因河道结冰,出不了船,他只得一路坐马车而去。

谢令窈细细替他收了不少东西。

“在许家也不一定就待得舒心,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回来,阿姐一直都在。”

谢昭泾乖巧地一一接过谢令窈手上的东西,闻言心中一暖,笑嘻嘻地玩笑道:“阿姐这话说得,难道我在哪里都不讨喜?你就放心吧,我定把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哄得服服帖帖的,保管两位老人家乐乐呵呵过这个年!”

谢昭泾如今活泼了许多,周身都是少年的朝气蓬勃,与先前的懦弱沉闷大不一样。

“是,咱们泾儿最讨喜不过了。”谢令窈笑着应和,又塞了谢昭泾一个厚厚的红包,里面装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

“你不在我身边儿过年,压岁钱我提前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