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安宁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

“理解自己的男朋友,把一个失忆的前女友接回家同住?江河,你觉得这种‘理解’,正常吗?还是说……她其实并不在乎?”

她的问题像针一样扎过来,每一个都直指核心,让我哑口无言。

童欣的“理解”背后是什么?

是出于对我的爱而做出的巨大妥协,还是某种我所不知道的权衡?

连我自己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我……”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无法替童欣承诺什么,也无法向安宁保证一个连我自己都看不清的未来。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茶几的桌面,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一切,最后落在阳台上那个巨大的、造型别致的懒人沙发上。

她走过去,轻轻坐下,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感觉……好陌生。”她环顾四周,轻声说,“但又好像……有点熟悉。”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的绒面,“这个沙发……坐下去的感觉,好像……很舒服,很习惯。”

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流露出对过去物品的微妙感知。

“你以前最喜欢窝在这里看书,或者发呆。”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侧影。

她没有回应,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光线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轮廓,带着一种易碎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