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时,一些家离得远的宾客,在席间再三向主家道贺后,便起身告辞。
危家父子便是其中之一,两人在二门外汇合。
照理说,危弘博的官职不算高,想挤进国公府邸的婚宴本就不易,可谁也没料到,这场婚礼最后竟成了“南北大融合”的盛会。
长安的南方士族本就不多,危家在江南本土也算小有名气,靠着这层“同乡”关系,竟也得到了一张请柬。
父子俩先前并未在同一桌用饭,此刻刚碰面,危弘博的目光就先落在了儿子的嘴上,又扫了扫他的肚子,眼神里满是关切。
旁人赴宴在意的是国公府邸的煊赫排场、宾客的身份地位,他却只关心一件事,儿子吃饱了吗?
有教养的少年郎,哪怕遇上再喜欢的吃食,也会讲究礼仪,绝不会吃得油光满面、大腹便便。
何况危弘博更担心的是——儿子不吃。
好在危泰初站在那里,脚步稳健有力,脸上也带着几分红润,精神健旺得很,实在不像是饿过头的模样。
危弘博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轻声问道:“今日席上,可有合你口味的吃食?”
危泰初微微点头,语气淡定地提及一道点心,“那道荷花酥倒是适口,外皮酥脆,内馅也不腻。”
原来老家也有能吃的东西。
危弘博听了,立刻笑道:“喜欢就好,改明儿让厨房照着样子给你做,想吃多少都有。”
以孙家的底蕴,这类江南细点本就没有什么祖传秘方,制作方式都是随大流的手艺,只不过危家厨房少见做这道点心罢了。
叮嘱完吃食,危弘博又关切地问:“今日人多,可有认识什么有趣的朋友?”
他们父子俩来赴宴,本就没什么功名利禄的心思,吃饱喝足是第一要务,若是能趁机结识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也算是意外之喜。
危泰初轻声道:“泛泛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