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是我主持拟定的,有些问题是没有考虑周全。是我们缺乏对这种地方性小银行的深入认识吧?”

闻哲摇摇头苦笑着说:

“不是这个原因。问题出在两个点上。”

“哪两个点?”

“一个,是我们对人性的认识太一厢情愿,太自以为是了。”

“什么意思?”

闻哲看看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梅江涛的车掩在江边的树荫中。就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邱虹,又按开打火机给她点了。才说:

“我说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不是方案出了问题,是在执行中对具体问题判断不到位。太多的,是把我们自己作为参加改制的员工代入进去。就会想,我如果到了内退的年龄,内退算了。我如果在外有更好的发展,就买断算了。我如果考试不行、能力不行、考评又不行,那么被末尾淘汰,也只能认了,不能怨支行。”

邱虹朝停车的方向看了看,才拿起烟吸了一口。纤手夹烟,轻轻往江面上弹了弹烟灰。说:

“我在做方案时,还真是这样的心态。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好像是我们的一个信条吧?”

闻哲点头说:

“可是毕竟人性虽然向善,可是人欲是向恶的。世界上哪有什么纯粹的‘人之初、性本善’的事!就说那个刘大兰吧,作为妻子、母亲的角色,她一点也没有错。但是,作为社会属性的一个人,作为银行员工,她就错了。她今天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表达一个意思。”

邱虹被闻哲的话逗笑了,说:

“每一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