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充斥着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仔细品了品忽然明白了:现在我的心里早就麻木了。
我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转头看向车窗外,冷冷的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去的!等会儿到站我就下车,立刻买返程车票回家。」
2
见我如此冷漠,女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的面色变得难看无比,也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我。
到了正午,窗外30多度阳光毒辣,我们的列车临时停靠在一个废弃已久的站台旁慢车让快车。
列车员打开车门,让大家可以下车稍作休息等待发车。
女儿也换了副面孔,笑咪咪的对我说:「妈,我们也下车透透气吧。」
见女儿态度放软有意缓和关系,还贴心的主动帮我提包,我也不想和她闹僵,便与她一起下车。
没几分钟,列车员喊大家抓紧时间上车,我赶紧拉着女儿向车门靠近,准备上车。
女儿此时却脸色痛苦,紧紧拽着我的手:「妈,你扶着我点儿,我腿刚刚蹲麻了。」
我自然不能扔下女儿自己挤上车,于是我半搂半抱着她拖拖拉拉的朝着车门走去。
车门眼看着就要关上了,我们终于挪到门边,女儿却一把狠狠推开我,自己一个箭步跨上了车。
等我踉踉跄跄的站稳,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门在我面前缓缓关闭,女儿隔着车门阴恻恻的斜睨着我。
我的手机,钱包,全部行李和证件都还在女儿手上,和她一起留在已经渐行渐远的火车上。
然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是我身患糖尿病,常备在身的控糖仪器和药品也都留在车上。
大中午阳光最烈的天气里,女儿就这样不顾我死活的把我扔在郊外荒无人烟的废弃站台上。
事实摆在眼前,我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承认,女儿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的心里纠结着悲伤、绝望、愤怒、痛恨,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养育女儿的一切回忆,都随着泪水似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原来我尽心尽力养大的女儿,到头来变成了白眼狼。
这么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白白给前夫一家养了个大姑娘。
中午没吃饭也没吃药,渐渐我开始觉得身体疲惫不堪,精神萎靡,口干舌燥。
血糖已经影响到大脑的能量供应,我慢慢有一种窒息般缺氧的感觉。
我明白,坐以待毙的在这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靠在这里的火车,我必死无疑。
于是我强撑着已经开始手脚刺痛、麻木的身体,朝着远处的村庄走去。
没有水、没有食物、更没有救命的药,我的视线在高热炙烤下开始变得模糊。
大概是我运气好命不该绝,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走到一户人家院前,刚敲响院门就倒下了。
等我醒来,已经被好心的农户送到了卫生所,病床边正站着两位警察。
医生说,我被驴车送到卫生所时,整个人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几乎休克。
幸亏我福大命大,倒在了恰好懂点急救的人家门口。
我向警察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情况,请警察帮我打电话给陈思月,毕竟我的证件行李还都在她手中。
一直在村镇卫生所等到晚上,她才大包小裹的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