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吉林县已是正月十二,张作相回奉天过年都已经回来了。
唐枭去递了拜帖,一名侍卫出来说督军今晚有约,让他明晚过来。
于是唐枭又按鹤顶红给的地址,径直来到吉林省警察厅厅长苗瀚府上,递了拜帖。
不多时,管家引着苗厅长亲自迎了出来。
“苗厅长,过年好!”唐枭立正敬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二人初次相识,还要追溯到去年秋天,当时唐枭为救王二龙被关进长春地方监狱,正是苗瀚带着鹤顶红亲赴牢房,将他们捞了出来。
“唐师长太客气了,快快请进!”苗瀚朗声大笑,热络地拍着他肩膀。
唐枭备了虎骨、狍子和五条旱獭作为年礼,照例说是亲自进山打的野味。
虎骨虽珍贵,但对苗家来说也算不得稀罕。
往客厅走时,唐枭状似无意地补了句:“这东北虎是我一刀剖开肚子的,虎皮和虎头要献给大帅,虎骨就分给亲近之人……”
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显摆自己亲手猎虎的勇武,奉军师长里有几个这等本事?
二是暗示,这块虎骨与献给张大帅的虎皮本是一体,收礼之人自当与有荣焉。
苗瀚能坐上这个位置,岂是等闲之辈?当即会意,连连拱手道谢。
宾主落座奉茶后,唐枭取出鹤顶红的亲笔信。
朋友有远近,有些话由妻子代说,反倒更为妥当。
苗瀚展信细读:
苗厅长钧鉴:
别后光阴,倏忽几度蟾圆。
每忆前尘,未尝不感佩于仁兄高义,救我夫出囹圄之苦,而竟未得申谢忱,殊为歉仄。
今特遣拙夫登门叩谢,兼贺新禧,伏惟笑纳。
另有一事,不得不冒昧陈情:拙夫有一小友,名唤盛东子,现供职于东省特别区警察总管理处侦缉科,忝列科长之职。此人虽年齿尚轻,然才干颇著,屡破巨案,有‘神目’之誉。近闻警局林局长调任奉天,遗缺未补。
倘蒙仁兄垂青,将此子列入考量,则不胜感激。至于督军张公作相处,拙夫亦当登门致意,以为奥援。
叨在知交,故敢直陈。琐渎清神,惶愧无已。
专此奉恳,顺颂春祺。
妹红影谨启
民国十四年一月廿六日
苗瀚阅毕会心一笑,以唐枭如今在大帅、少帅跟前的得宠程度,即便没有这封信,自己也不好驳他面子。
更何况这封信写得如此周全,礼数道尽,岂有不允之理?
至于那个盛冬子是否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