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风浪渐去,
才在几十年前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但由于保留着族中习俗,且相貌跟那些受到诸夏血脉注入的人,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这让他们家在周边,受到了不小的排斥。
没有什么邻里关系,
没有什么钱财,
身边族人更是没有一个会医术的,
偏偏又遇上了难产的麻烦,
这人心中实在急切,只能违背祖先的教导,来寻求太平道这个异教的帮助。
“是这样吗?”
道长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发现对方所言,的确可以与其中一些对上。
毕竟西海这边,
有个寡廉鲜耻、一心逐利,性情犹如中山狼一般,还屡教不改,是以被秦国君臣多次打压、抄家、流放的民族的事情,
从新夏来的太平道,也是有所耳闻的。
当然,
太平道对其有所了解,起初只是为了摸一摸西海这边各种教派的底子,以便与之辩经和争夺教徒。
后面不过是因其过分的独特,而忍不住深入探究了一下罢了。
“那就过去吧。”道长起身,打算前来坐骑随之而去。
道人阻拦道,“这支胡人生性无耻,实在怕有危险。”
道长淡定的回道,“这些家伙若是能在秦廷的反复蹂躏下,还能在此地凝聚起足够的力量,那也不会活过这几年的。”
藩镇的将军们可太缺钱用了!
胡人,
有钱的胡人,
有钱还一直不听话的胡人,
有钱、不听话还民声极差的胡人!
那是天赐的钱袋子啊!
拔了那群人的皮,指不定还能涨功德呢!
已经见识过各地藩镇做派的道长,可不信对方有着跟太平道抗衡的力量。
何况从墨家那边继承而来的武德,以及当年起义磨练出来的功夫,
如果对方听不懂《太平经》,道长也不介意用拳脚和刀剑,跟他们论道!
“走吧!”
道长驱使起胯下马匹,带着几个道人,随那胡人行去一偏僻的村中。
对方的确没有撒谎,
他的妻子是在承受繁衍生命的苦难。
道长便走进去,要帮人接生。
只是当情况有所好转,孩子逐渐探头出来时,
外面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争吵声。
在外面守卫的道人说
“是那胡教来闹事了。”
“他们素来自私自利,从不同人分享自己的东西,所以也排斥外人干预他们的事。”
“现在听说您在这边,他们的长老还放话说,宁愿这妇人跟孩子都死去,也不让异教徒弄脏了她们的身体!”
道长听了这番话,也气得容色为怒。
“这群胡人,真是欠杀了!”
“仗着如今秦国动乱,朝廷懒得搭理他们,竟又飘了起来!”
他安抚好妇人的情绪,让她安心生产,便拿着随身的九节杖,起身走了出去。
那胡人祭祀带着几个家伙,气势汹汹的站在外面,瞪着眼睛看他。
道长丝毫不去,只对左右道人说,“跟我上!”
随后,太平道便摆出阵势,跟对方围殴起来。
战斗很快结束,
武力久经考验的太平道取得了理所当然的胜利。
仙风道骨的道长抚去身上的尘土,“也不想想,我太平道于这乱世传道,会不通武艺?”
身边道人还有些忧虑,“这里是胡人聚集之地,打了他们的祭祀,会不会使得当地乡民都过来攻击我们?”
“怎么可能?”
“蛮夷素来不通人性,用对付禽兽的手段对付他们,已经足够了。”
而禽兽之流,
当其首领倒下,知道了对方的武力时,可不会有多余的血勇冲上来。
说罢,
道长一挥衣袖,将九节杖戳在那倒地的胡人祭祀身上,镇压得他不能起身,又对着屋内的弟子道
“让她生!”
来都来了,
若不生个孩子,
可实在白费了那匹老马的辛苦。
那贫苦的丈夫只当看不见地上的祭祀,闷头搓手的焦急等待着消息。
不久,
一声啼哭响起。
道人擦着汗出来说,“生了个女娃娃!”
那丈夫当即欢呼一声,冲到屋里,抓着已经累得失神的妻子的手,眼睛盯着一旁的襁褓。
“她叫……她叫玛利亚!”
“就叫她玛利亚吧!”
在他们所用的亚兰文里,这个名字的含义是“苦涩”。
生长在这样的时代,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
只有“苦涩”,
才是这个孩子真正的身份。
但他的妻子用仅剩的力气,轻轻的说,“……还要一个秦人的名字。”
“我们生活在这里,给她一个这样的名字,能让她活得好一些。”
即便父母认为孩子注定苦涩,
可谁又不愿让孩子品尝一点甘甜呢?
那虔诚的,重视族中传统,但偏偏找了个外人来助产的丈夫动了动嘴唇,最后闷声闷气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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