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从后面拉住人,把下巴搁在岳佳佳脑袋顶,这么桎梏着,边说你让他缓缓,边把人带了出去。
两人站在屋檐下,宋亦笑得含蓄,与宋老师讲道理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说:“佳宝儿,男生这儿不能乱踢,容易踢坏。”
岳佳佳并不懂是怎么个容易踢坏,宋亦也不继续往下讲,摸摸脑袋,让她最近上课注意听。
她自上初中后就听从宁放的安排从客厅搬回了小卧室,她像个被家人要求自己睡的幼儿园小崽,难受地适应了好一阵子。
一开始,敞着门,隔一会儿就要喊声哥哥。
那一阵,宁放夜里都回的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有一声应一声。
后来宁放要求把门关上,她就在密闭的小房间里一次次确认哥哥是不是还在。
做噩梦了,自己抱着被子跑出来,不钻他被窝,就这么挤在床角睡。第二天醒来不知自己怎么会睡在小房间里。
后来,她仍旧一声一声:“哥?你睡了么?”
宁放的声音比之前近了很多,不像是隔着一堵墙。
他没好气:“岳佳佳,你要是不睡就站外头去。”
小姑娘拉开门,看见哥哥坐在门外头,像只忠诚的守门狗狗。
后来她就不喊了,心里踏实了。
她的房间里有一张岳老爷子收了好料子让木匠打的书桌,木料的纹理漂亮,只刷一层清漆。桌上放着宋亦从海南带回来的沙、王尔德的书、梁实秋的散文。
这一夜,她睡不着,披散着刚洗的头发,趿着拖鞋出来找宁放,站在床边,挨着他的拖鞋,小声问用手背遮着脸的哥哥:“你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