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的长歌城,是诸王权贵宅邸所在,许多亲王如涵王这种,在城中都不止房产一处。

凤乘鸾就被安排在了涵王的一处地段僻静的别苑中,不是涵王小气,而是阮君庭觉得这样方便。

但是住进去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诗听一面收拾,一面不乐意,“咱们八千里路地来了,结果就在这么个犄角旮旯里猫着,这哪里像是和亲的公主?分明就是小妾!”

西门错添油加醋,“什么小妾,分明就是见不得人的外室!”

凤乘鸾对这俩一唱一和,冷眼旁观,仿佛说的根本不是自己,自顾自坐将院中秋千上的积雪推开,站了上去,稍稍用力,整个人便荡来荡去,越飞越高。

她披着件月白色的斗篷,托在脸颊两侧裘皮的绒毛随风轻舞,在飞到最高处的时候,忽地的见到院外一个高高的身影,身披猩红的火狐裘皮大氅,正低着头,手中牵着个小不溜丢的小团子,披着个奶黄色小斗篷,向这边走来。

谁?

她乘着秋千,落了下去,又荡向另一头,再努力向外看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管他是谁呢。

她继续立在秋千上,斗篷随风飞舞,因为有些泄气,就没有方才荡得那么高了。

可就是这样摇摇曳曳,也依然如一朵初开的风中的花。

西门错忙进忙出搬东西,从屋里出来,恍然间抬头,见她将额头抵在秋千绳上,若有所思间,莫名地几许忧郁。

他是第一次见到凤乘鸾会忧郁,不觉间有些愣。

她神采飞扬间,如一轮太阳。

她若是郁郁寡欢,便如一轮月亮。

可是,西门错是个极为有自知之明的人,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便站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欣赏好了。

他索性也不干活了,就将脚尖交叠在身前一点,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她。

谁知,他这样一看,被同样立在花砖墙那一头的人见了,咔嚓一声,将墙洞上的灰砖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