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处,有一处地窖,是去年新挖的,门上挂了一道大锁。

凤静初熟练落了锁,沿着幽深黑暗的台阶下行,并不点灯。

地窖深处,是潮湿的泥土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嗤啦,火折子亮了,点燃一支油灯。

凤静初在一只简单的木椅上坐下,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全然不是平日间旁人所见的端庄娴静模样。

她就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地窖深处的黑暗。

那里面,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似是有人从昏厥中悠悠醒转,之后,便又是一声惨烈痛苦的嚎叫!

“凤静初!”黑暗中的女人,一个字,一个字,怨毒地喊她的名字,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醒了?”凤静初依然坐得身姿笔直,指甲敲了敲桌上的一只尺许高的瓷缸,“肚子饿吗?饿了,我就喂你一点,保证让你用最慢的方式,好好享受活着的最后时光。”

“凤静初!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说话的人已经想象不出该如何诅咒这个女人,才能一解心头只恨。

凤静初淡然道:“其实当初,我也像你一样,恨一个人,恨到不知该如何报复,所以我也在黑暗中对自己说了无数次,容婉,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慢悠悠将两条腿换了一下姿势,重复了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如今,我做到了。”

“凤静初——!你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你还我孩子!”容婉在黑暗中,似是被锁链牢牢束缚着,却又有重伤在身,稍一挣扎,又惨痛地嚎叫。

“孩子?呵,一定会还你,只是换个方式。”凤静初站起来,瞥了眼桌上的瓷缸,“七个月的胎儿,泡在烈酒中,应该能够你吃很久。”

她挽起袖子,用银勺挖了一小块尸块,向黑暗中走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容婉被人强行将东西塞进口中的声音,之后被她用东西勒住了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