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得什么浑话!”
陆姨娘忽地挺直脊背与重睦对视道:“即使身为公主,也该明白婆媳礼节。当年我穷困潦倒,无奈与顾衍母子分离,可始终是我生他一场的天定情分——”
“陆姨娘又说得什么浑话。”
药劲正在势头上,重睦脑中昏沉越发严重,勉力维持身形打断她道:“生他一场从未教养,若他今日依旧是冠嘴村中一介村夫,姨娘当着这侯爵府侍妾,不也没想去寻他一寻。”
明显被重睦踩中心事,陆姨娘赶忙掩住眼底慌乱,梗直脖颈强词夺理:“堂堂公主,怎能血口喷人!”
“还不住口。”
却听闻裴夫人疾言厉色斥断陆姨娘,生生堵住了她还要再继续言说的嘴:“你也知是为着逃兵一事被揭露,才探得亲儿消息。”
与陆姨娘共同伺候游郢侯多年,饶是当日她大着肚子求可怜时,裴夫人也只不过将委屈咬碎牙关混着血往肚里咽,从未这般气恼过:“不说侯爷为着阿焕多处打点,若非我娘家妹子撇下颜面,如何能为他谋得如今职位。所求诸多辛苦,本皆是多余功夫。你偏生还不吸取教训,总要将亲儿各个都害得下场惨烈才好!”
“夫,夫人,”陆姨娘当即一扫对着重睦的咄咄逼人,与裴夫人瑟缩道:“妾身并非此意。只是得知阿衍如今生活顺畅——”
“既知他生活顺畅,便休要无事生非。”
裴夫人毫不客气冷言道:“顾衍是御笔 钦定的状元郎,若叫旁人省得他乃逃兵之子,你是要亲自打圣上脸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