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向来看得通透,考虑事情也远超常人所持之理:“姐姐无论为人处事皆是上乘,汗王钦慕姐姐,总比眼瞎了宠爱他这劳什子侧妃得好。”
况且:“如今姐姐与广益夫妻恩爱,汗王坦然接受而不行背后挑拨之举,不也正说明他生性坦荡正直,为可托付之人。”
行至琉璃殿外的长孙义脚步微顿,藏于镜片后的双眸数月来,难得闪过轻松之意。
本以为重昭应还在宫外未归,为避开与新妇相见,他这才专程选择与此刻前来琉璃殿,想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衣食用度准备得不够妥当。
不成想听见一桩好戏,莫那娄氏惯是嚣张跋扈,竟也在她这儿吃了哑巴亏。
莫那娄氏与茂眷氏皆是世子妃离世多年后,长孙义为免老汗王担心无后之忧所纳,这些年来两人平分秋色,谈不上谁更得宠。
唯一不同,便是茂眷纳伊膝下育有一女,但莫那娄氏至今无所出。
也无怪她会慌乱冲动来寻重昭麻烦。
好在重昭虽年岁不大,倒有些心思手段。
现下回看,他先前所虑反而多此一举,因此只转身与随侍道:“回居澜殿罢。”
……
大婚当日,图鹿城中万民同欢。
宴席从清晨开始,夜间汗王还会携新任王后巡街与民众见礼,种种仪式比起向来自恃礼仪之邦的大周都还要繁琐许多。
重睦也总算完成镇元帝所托送亲之责, 用过席面后只与程况一道返回琉璃殿收拾行装,打算于明日午后便启程奔赴乌坎城。
不知为何,她今日情志始终不佳,午间封后大典时本以为或因着殿内人群众多才导致呼吸不畅,还专程绕到侧殿休憩许久,依旧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