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睦缓缓抬眸,扬起唇角不掩挑衅:“仰赖父皇教导有方。”
“封觉杀我亲儿,本就不该存活于世。”
镇元帝收敛面上笑意,撑着桌案起身,周身蓦地泛起怒火:“你怎么不问问自己,身为朕之公主,竟为着外人伤及亲父,又该当何罪!”
“父皇怕是老糊涂了。”
虽心知他惯来如此自私自利,永远不会承认己身错误,可每每亲眼见到,重睦还是次次都会犯恶心:“我母妃生产后正值夏末,贾昭仪寻人连月送来放馊饭菜,逼得她从此落下胃疾。”
等到冬日里严寒难耐,饭菜不会再坏,贾昭仪却又有了新花样:“栖霞宫连炭盆都点不着,母妃与我冻出满身冻疮,也同样拜她所赐。”
不必提幼时每每与六姐姐在御花园中相遇,贾昭仪永远都能寻到种种机会嫁祸栽赃,镇元帝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将自己关上数月禁闭,连母妃都不可前来探望。
桩桩件件,重睦哪怕在塞外冰冻三尺之寒险些毙 命时都从未忘记:“若非舅舅时常看顾我们母女,只怕我与母妃根本熬不到那贱人死得透顶。父皇要我将舅舅当做外人,以你为父,也未免脸皮太厚了些!”
“重睦!”
镇元帝猛地拍上案间:“哪怕朕今日退位禅让,你们同样得尊朕为太上皇,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如此不敬!”
“住口!”
重睦身侧明显响起一声更为中气十足之怒吼,重旸不由分说将她挡在身后:“欠债还钱。以命抵命。父皇还是休要再做那‘太上皇’的春秋大梦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