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与浮空岛划下深深的分界线。

“你爱喝什么?”

……

青绿的茶汤里映着他的眉目,纪素仪非喝不可,茶室里生尘,今朝是特意为他留了位置。但凡有丝毫不配合,想来掌门就顾不得什么师徒情谊了。

人心最险恶。

纪素仪指尖沾着茶水,尝了一口,侧过脸望向窗外,耳听的掌门问他话。

“此事不可张扬。”

夺舍一事,他最为痛恨,怎会张扬呢?是以,纪素仪颔首道:“师父多虑了。”

对面的衰朽老人眼神如炬,扬眉道:“为师岂是多虑,不过时日不多了,自是要早日打算。明日你将你的大师兄喊过来,我有要事吩咐他。”

这喝茶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纪素仪早些年上过当,心里讥讽之意按捺住,嗯了声,手指轻弹长剑。压抑许久的、被他命名为流光的长剑拼了命想从少年这儿逃脱,指尖未干的茶水沾到剑鞘上,如同洒了催化剂,酝酿的逃逸瞬时大涨。

它被被宽袖遮挡着。掌门不知发什么,先一步离开茶室,大概是要查看自己那换名延寿的邪术,不过门落了锁。

咔哒一下,白衣少年这才嗤笑出声,他清隽的面上黑漆漆的眼眸半阖着,抱着流光剑脚尖点了点地。

从茶室到大殿一共有五百步的距离,到阵法中央则要多加二十步。插在中央的乃是认他为主的柔光。纵然暂时借给掌门,都无法抹去一人一剑之间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