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过去,四周的烛火被风撩动,刹那间燃烧变得快速。灯油味儿散出一种令人迷离的气息。
簇拥的阵法缓慢龟裂,昔日上古的纹路由今人照猫画虎,造出的东西稍显稚嫩,无数笔以血蘸就而书绘的边角色泽愈显鲜红。等殿门一开,被呼啸卷入的长风吹干,产生微不可见的变化。
掌门枯坐一夜,柔光剑的气息如同春风,徐徐拂面,此非杀器,而他却让纪素仪用其杀人造孽。
如今看来竟还是没有半点的担忧。
这枯朽之躯虽回光返照,但已意识由清明渐变为混沌,夺舍的执念迫使人撑到第二日。他大限将至,天上电闪雷鸣,昨日是铺垫,今日才是重头大戏。
纪素仪一早就唤了大师兄,少年在茶室里修整一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掌门这个老东西即将崩溃,便悠悠踹开门。他浑身的威压不加收敛,所过之处草木折断,令人喘不过气。
这样一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躯出现在掌门面前时,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陡然一亮。
“你来了?!”语气颇为惊喜。
纪素仪嗯了声,懒懒抬眸,极为厌恶这样的眼神,于是笑道:“不是等大师兄么?师父您放心,素仪会替你护法。若是阵塌了,我也会送你一路。”
“师父要夺舍,徒儿自是要成全。”
掌门张大嘴,说:“你过来。”
手如枯爪,朝他抓过去。
纪素仪皱眉,一脚将其踢到中央,让他背抵着柔光,不急不缓道:“这么急不可耐?哪有半点掌门的样子。”
“你想死?你喝了我的毒,只添了一点那也毒入五脏六腑,除却为师的解药外,三日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