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是迟早的事情,你不必多言。”纪素仪声音沙哑的厉害,如此重伤之下,脆弱的声音也毫无警告之意,更像是喃喃自语。
一朝虎落平阳,实在叫人解气。
他垂眸不知想什么,面无表情望着石头铺的阵法,手里的拳头一松开,穆沢仙君的法器成了一把灰,光束里与镀金的尘埃一道,随风而逝。
“往后这里大抵不会再有人出来。”
但会有许许多多的俗人陷入当中,难以自拔。
……
话说姬孤跟俞秋生那一夜费尽心机,确实杀不死他,回了汝阳后心情格外沉重。
俞秋生早早写好遗书,她想着以纪素仪这般锱铢必较的吝啬性子,曾被人如此欺辱,一定会报复回来。可令人意外的是往后好久好久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日子照旧,姬氏一族重新找到姬孤后笼罩在汝阳城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回不去的阿喜被姬孤认作义子,他想了三个月的名字,最后才上族谱。
那一日是个黄道吉日,俞秋生穿的一身蜜合色如意纹短袄、葱黄挑线裙子,前面乌压压一大片人,她在后头远远观望。姬家开祠堂各房的男丁都跪在里面上香,丫鬟婆子家丁游鱼一般,沉寂些许时日的府里头肃穆而又充溢着另一股生机。
姬孤自己提笔写上姬临二字,一旁的阿喜被姬二叔抱着,不哭不吵,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瞎望。
那样子让姬二叔看得眼热,事后他把姬孤拉住,就在院外的梧桐树下逼问:“这孩子当真是你捡来的?我怎么瞧着他跟你小时候极为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