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在陛下身边买通宦官,净说太子的坏话,这些我在宫里已经有所耳闻,他在民间这波操作,鼓噪民意,则出乎我的意外。

“这位兄台处处说汉王爷好话,怕不是领了汉王府赏钱的?若有门路,也烦请说出来,好处大家一起捞。”朱瞻基忽然开了腔:“小可也认识那么一两个公公,说凡是宫里在皇爷面前说汉王爷好话的,都能领两份儿赏,皇爷赏了汉王爷赏。前几个月皇爷去北京,有咱们小老百姓拦驾上表,说汉王爷的功德,听说还有当场赏小官儿做的呢。”

这番话一出,吓得我吐了吐舌头。这黑蛋也真敢讲。

而附近几桌听热闹的人,还真敢信。一个个说着要读书考功名、科举当官堂堂正正,可脸上都写着急功近利的心虚。

这顿饭吃不下去了,不多时我们就离开,连杂耍都没看。黑蛋从席间就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松。

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的手曾微微颤抖。他心里会疼吗?

“你会不会觉得我说那样的话……”他斟酌着用词。

“不会。殿……哥哥只说’说汉王好,有赏赐’,又没说汉王真的好,不算违心。而且哥哥说这些,都是为了父亲。平民百姓拦驾上表说汉王功德,这事儿透着做作,真有人想升官发财想急眼了这么干,对咱们,不是坏事。”

竟然不经意间说出了“咱们”这样的字眼。

我慨叹良久,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只是这些日子,心疼太……父亲,还有哥哥,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