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只是一时的。二叔那么做,就不妨顺着他。”黑蛋轻轻说:“等将来有天,皇爷爷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二叔好话,如果这时候有人提醒他,看看二叔到底好不好,你猜皇爷爷会怎么着?那个时候他想起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成了二叔的人,你猜他怕不怕?”
我不知道朱棣怕不怕,我只知道那一秒,我挺怕的。
他只有十二岁,但他的腹黑程度,已经超过许多成年政客。
朱黑蛋给他亲叔叔挖的这个坑,大到能直接把他叔埋了。
不过是他叔不仁不义到处造谣抹黑太子在先,也怨不得黑蛋反手一剑。算是,正当防卫?
黑蛋拉着我的手,直到上了船。他手心热烘烘,把我的爪子生生捂出了汗。
春日的下午,太阳暖暖的,风凉凉的。万物都萌发生机,空气里透着青草和树芽的味儿。
船夫撑篙,船一下、一下地随着轻轻摇,水声清亮而温柔。
船上只有我们一行人,我半跪在他一旁,帮他揉着太阳穴哄他:“不生气,不生气。”
黑蛋一面说“不气”,一面享受着我的按摩。起初他还指着两岸的楼阁,跟我说这是聚宝楼,那是沈家阁,时间长了便渐渐没了声音——睡着了。
想必是昨天熬夜,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