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道:“还不快请。”

只见孙氏由她那的宫人扶着,袅袅婷婷进门来。梳着朝云髻,薄施粉黛,瘦不露骨,肌肤丰腴。她本就肤白,腕上一对透雕羊脂玉镯子像长在胳膊上一般,穿一身淡色袄裙,越发衬得发如墨,唇如血,耳边珍珠点翠耳坠子一步一摇地撩人。

以前见她,虽然五官明艳,但不过寻常美人,现在看她,面上微微红云,娇艳欲滴,盛开的牡丹花儿似的。

已是少妇风韵。

见礼。她便说要服侍我梳妆更衣。

我笑道:“都是一家人,姐姐何必如此客气。”

她也笑道:“虽是一家人,尊卑有别,嫔妾来服侍是应当的。”

我再三推辞,她只拿“礼”字回我。推辞不掉。

孙氏洗了手,菊芬和菡清捧了金面盆和丝帕来,孙氏便服侍我洁面。柔荑细软。

又扶我去妆镜前坐下,拿起金篦子一下一下帮我顺着头发,笑道:“娘娘今儿想梳个什么头?”

我看着镜中,身后那妇人的朝云髻,忽然想起那句“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鬼使神差似地说道:“便也要你这样的发式。”

只见她掩口轻笑道:“这不合娘娘身份呢。”我才猛然回过神来,自我解嘲道:“见姐姐美貌,竟被迷住了。劳烦姐姐帮我梳一个凌云髻吧。”

我刚刚一定是疯了,正室竟想学一个妾室用的发式。

更衣,出门,太孙不知何时竟在门外,下人也没有通报。

见我们出来,他笑道:“走罢,去父王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