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笑道:“你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了?这样没道理的梦你都怕。我看你啊,是‘关心则乱’。我怎么舍得下你和孩儿们?宁愿不长生,我也要守着你们。”
我连忙捂他的嘴:“以后再不许你说什么死呀活呀的。”
“好,听你的,不说了。”他拥着我,轻声道:“咱们成婚之前那些日子,我也像你似的,没日没夜担惊受怕,怕有人暗算你,怕皇爷爷或娘将你遣出宫去、将你另配他人,或是干脆将你……但自从咱们成婚,我就心安许多。为何如今我娶了你,还做了皇帝,却依然没能让你心安呢?若你还嫌那个刘氏碍眼,我将她打发去长安宫陪胡氏,你看好不好?或是你怕宫里人多手杂,咱们就干脆住到西苑去,只拨心腹伺候。西苑山清水秀,风景好,还安静。”
我摇摇头:“现在宫里就挺好的,我只是为梦所困罢了……为了我心安,你叫几个太医来给你把把脉,可好?”若有什么隐患,查出来,提早治了。就算已经得了什么病,现在就开始将养的话,应该也能延年。
不料他却十分抗拒:“我没有不舒服,平白无故摸脉做什么?”
我哄他道:“就当是为了我心安嘛……”
然而他还是不肯。
他向来万事都顺着我,这次态度却异常坚决。我便没有强求。
用过午膳,午休过后,他去前朝文华殿听日讲。我叫范进趁陛下不注意时悄悄喊范弘回来一趟。
令伺候的人都退下,我问范弘:“范大伴,自从陛下小时候你就陪着他,我自从入宫,也受你多加照拂,打心里并不拿你当外人,如今问你话,还望你也不要将我当做外人,如实回答。”
范弘见我问得郑重,恭谨答道:“娘娘请问,奴婢不敢隐瞒。”
“陛下可曾瞒着我,召见过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