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来太医府见郭常溪,事后被他吓唬住,正逢张院使差人送药去永信宫,温浓琢磨着怎么去跟陆涟青套话,这才请缨自告奋勇。

这会儿没那需求,温浓下意识不想被陆涟青瞧见破相的脸,想了想摇头说:“今日不去永信宫,你等晚些纪总管差人过来取药。”

张院使歪着胡子脸打量她:“殿下病了好几天,你不必跟前侍候?”

温浓一愣:“殿下病了?”

竟连信王生病都不知道,这丫头也忒不称职了。张院使摇头:“殿□□虚,每逢秋冬交替,天一转冷,稍有不慎便会风寒入体。这不,前日他就开始病了,今晨老臣还去替他把脉,烧得很厉害,据说今日早朝都免了。”

陆涟青生病这事温浓是真的不知道。她这几天都去织染署,入夜便回永福宫,几乎没去别的地方,平时也几乎遇不上陆涟青,哪成想才不过几天功夫,这人说病就病了呢?

“这是退烧药,殿下高烧不退,今早纪总管还说他夜里咯血,老臣多加两味药,方子都写在上面了,你送过去的时候一并给纪总管瞧瞧。”张院使操着老婆子的心,差人把药给她递上:“都说信王疼你,这种时候你不往跟前侍候哪行?端好了,去吧去吧……”

张院使的催促渐渐远去,温浓这才发现自己端着药已经离开太医府。

她盯着碗里乌黑的药汁,心说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上辈子陆涟青就是病死的。

重生回来十年前的现在,陆涟青的病情并不如后世那么恶劣,温浓头一回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虽有病色,但不浓重,怎么也不至于到病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