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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里,苏文卿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苦大仇深地盯着那壶正在烧的热酒,她喝着喝着突然道:“婶儿,你这里有盐巴吗?”

农妇被苏文卿这一声叫得受宠若惊,她急忙停下添炭的动作,擦了擦手,“有!有!是汤太淡了吗?”

“不,”苏文卿面无表情道,“是酒太淡了。”

农妇懵了,“啊?”

苏文卿抬头笑容乖甜,“是这样的,夫君他口味重,喜欢在酒里加盐。”

农妇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文卿起身笑盈盈地一勺又一勺将盐加入酒杯之中,酒加盐就已经够惊悚了,加这么多,不会齁死吗?

苏文卿加完半杯盐后仍然不解气,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盒苦丁茶,一片一片地碾碎倒入酒杯。

农妇看得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家大公子这味觉有些异于常人。

前屋,谢世安正一步一步诱导裴昌宇主动提出与他合作,这步棋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置了,这些年明里暗里在朝政上提拔扶持裴昌宇,就是为了引起本就不放心裴昌宇的裴家嫡子裴睿的忌惮,裴睿行事比他父亲裴彦更加霸道,裴家内部也是早有人心怀不满,谢世安让这些人看到裴昌宇的可塑之性,渐渐诱导他们转头来支持裴昌宇。

没有什么比嫡庶长幼之间的内斗更能消耗一个大家族的实力,所以不管最后是裴睿胜还是裴昌宇赢,裴家都会被削去一层皮。

“我记得昌宇兄母亲的牌位便是供在广济寺?”

裴昌宇扯着嘴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母亲只是我父亲的一个通房,即使生下了我,却因为大夫人不喜,所以到死都没能成为妾室,无名无份,入不了护国寺,只能供奉在这个广济寺。”

谢世安宽慰道:“裴夫人性格强势,昌宇兄这些年受委屈了。”

“委屈?”裴昌宇苦笑了一声,“我毕竟不是大夫人所生,大夫人这么对我们母子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父亲他……我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些年裴睿对我的诬陷和谋害他哪一次不是看在眼里,可是他从来不曾说过什么……从来都不曾……”

谢世安道:“裴大人也是为了裴家的稳定着想。”

裴昌宇道:“是啊,我父亲深谋远虑多有远见啊,他不能帮我,因为他不能让我有与裴睿一争高下的实力,一旦我和裴睿斗起来,裴家一定会有内耗,所以我就成了弃子……呵……一个为了裴家稳定死不足惜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