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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丙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拿袖子掩住口鼻,却不回他。身后三个伙计排排站开,挡住两两人的去路。

陈浣纱这才道:“二位既然说在我这儿吃坏了肚子,什么肮脏污秽的少不得也先忍着了。巴豆之说,想必大家已经看清了,诸位大夫们经验丰富,德高望重,果然没有虚言。但,即便二位没有中毒,为了洗清我酒楼的冤屈,还是查一查这巴豆哪儿来的好。”

那妇人想溜,没溜成,这时候强作镇定,色厉内荏道:“巴豆哪儿来,自然是在你家吃了,现下已经化在肚子里,你还能怎么查?”

陈浣纱笑道:“你家儿郎的自然吃在了肚子里,但这位客官桌席还在,大可一查究竟。”

钟大夫上前查探了一番,大声道:“这菜品中倒是有巴豆粉,但这菜品跟我们那席上的是同时出来的,上菜之前,我与诸位同行已经检查过,并无巴豆成分。”

陈浣纱道:“如此,你们是自己把东西交出来,还是让我家小二哥们帮忙?”

黄褐衫眼神乱瞟,趁机往前一冲,被燕小丙识破,脚一勾摔了他个狗啃泥。燕小丙一把掰开他的手心,从中掏出一个黄纸团,交给钟大夫。

钟大夫手一抹,鼻子一闻,点头道:“正是巴豆粉。”

黄褐衫儿在东西被拿走之时已经瘫软了下来,听了这话只觉得股间一热,一股黄汤浸透了下袍……

百姓们嘘声连连,纷纷对他们怒目相向。好端端吃个饭,被这闹的,浪费了这一桌桌好饭好菜,作孽哟!

陈浣纱转向那妇人道:“现下,该轮到你来说了吧?”

“说、说什么?我要说的都说了?今儿算你们走运,这事我们也不要公道了,他……我儿现下正虚弱,得回家养养。”

燕小丙“扑哧”一笑,脆生生道:“葛妈妈,什么时候你从良了,还生了这么大个儿子?啧啧啧,让我看看这小郎哪位啊……哦,这不是张三郎吗?前儿听说你爹闹了赌坊被拘在大牢里了。我还道你是孝子呢,没成想几日不见,却成了老鸨亲儿了,哈哈哈,这可是大稀奇啊!”

那妇人脸色唰地惨白,咬碎一口银牙,三角眼一吊,啐道:“好你个燕小丙,狗嘴里不吐象牙,老娘清白着咧,去你的大头儿子。这事,我不管了!”

说着把脸边儿发丝一撩,露出一张丰润润大脸盘儿,转身就要走,但仍然被堵住。

这时已有眼尖地看出了那两人身份,叫道:“果然是菊花楼老鸨儿。听说她跟荣华楼荣掌柜是老相好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