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浣纱迷糊道:“我睡了多久?”她伸手揉了揉额角,觉得头昏沉沉的有些抽痛。
青竹递过茶盏,答道:“将将半个时辰。女娘先用口茶。”
陈浣纱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人清醒了许多。粉桃也进来,伺候她换了衣裳,才出去与曾源会面。
三进的院子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尤其是顶着斗大的太阳,陈浣纱又最是怕热之人,曾源早安排得周到,在外头备了一乘小轿,笑着请她上轿。陈浣纱略觉有些儿夸张,但想着前楼离后院着实有一段距离,她确实不经晒,便也顾不得许多,干脆利落的上轿了。
软轿从后门出去,绕了个圈儿抬到酒楼正门。转角之处,几个穿着各异的年轻男子见了轿子里下来的人,观察了片刻,便一溜烟儿各自回各家主人处报信了。且不说又有几多人为她好奇,陈浣纱这时却是对酒楼大大的赞叹了几句。
陈浣纱是打算按照前世的营销方法,把桂芳酒楼打造成一个品牌,因而这边的店名,装修风格均与旻丰城的本家无异。但在细节处,有融入了这座城市的人文风气,譬如,在酒楼内墙壁上有许多空白的木框,雕刻精致的木框框起来一片片大大小小的白纸,看着甚是怪异。
陈浣纱边看边点头,在一处墙壁前站定,道:“开业那日题词之人,可有安排?”
曾源笑道:“东家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妥了。齐家大郎自是不能错过的,他如今在黄洞府算得才名远播了,有他为首,定会引得学子们争相效仿。再有他也答应邀几个好友来帮咱们撑门面,便是当日没有其他的人来,有他们也是尽够了。”
陈浣纱点头道:“这面墙题诗题词作画皆可,但一定要有条件,不得随意什么人都来写,那便低了档次。长岐哥哥的朋友我是放心的,待那日他们题诗题词之后,你们便只管宣扬开来,还得指派专人守着这墙面,不得损坏,或让人趁机乱画。”
曾源道:“我明白。东家的意思是奇货可居,越是难得,那些文人才越是重视,留名的人也越发觉得自己地位高了。这真是好计策,东家的点子就没有不好的。”
陈浣纱莞尔:“你别尽夸我,这里头的装修摆设,哪一处不是你用心做出来的。以后我们的店会越开越多,但每一个分店,都要有与总店不同的地方,各有特色,才能深入人心。”
“东家说得是。”
考察完酒楼,曾术兴致勃勃地领着陈浣纱去了他的研究基地——酒楼后院。满院子堆满了各种木头、颜料,还有泥巴,沙石。曾术一面介绍,一面眼含笑意,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十分的骄傲和自豪。
陈浣纱一一看过去,不得不承认,曾术在发明上头十分有天分。譬如把桌子中间挖一个洞,加一根轴,再有几片小木板,简简单单,一套十分朴素的转盘桌就做好了。曾术兴奋道:“自听到东家说起这种桌子,我便琢磨了几日,又请了一个老木匠,帮着看了图纸,才做出了这个。若是一大桌人吃饭,用这个却便宜了许多呢。”
陈浣纱赞道:“阿术果真灵活。这个好消息,我得写信告诉孙大叔,让他也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