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董大老爷却去而复返,束手站在一旁。
董相脸上顶着五根血道道,胡乱用衣袖擦了擦:“郡主今日是为小儿霜明而来?”
顾箬笠道:“谣言不胫而走,故而来求个真切。”
董相苦笑一声,面容惨淡:“倒也并非全是谣言。”
顾箬笠坚持要见董霜明。
董相也不阻拦,只是淡淡道:“郡主也看见了,臣的家人虽说未曾见过郡主,但都知道,霜明和郡主交好,更知道,郡主是陛下最为疼宠的外甥女。只要郡主一句话,不管是星星月亮,陛下都会给的。”
顾箬笠沉下脸来:“董相是朝廷肱骨,难道也如无知妇人一般,认为陛下会因私废公?在丞相眼中,朝廷便没有法度吗?这朝廷的法度,可还要像董相这样的肱股之臣来维系呢。”
董相正色道:“可郡主一旦插手,霜明就得不到清白。只要您今日进了祠堂,往后,霜明就算是清白,也成了不清白。永远都会有人,拿他和郡主的关系恶意揣度这件事的真相。郡主也看见了,您今日只是来探望霜明,就有人认准了,您是来为他脱罪的。”
顾箬笠看向守在一边的董大老爷,道:“我在外边看一眼。”
二人灰头土脸离开了丞相府。
顾箬笠道:“不止无功而返,还被人白白骂了一通。”
林菘问:“昨日你如何戏弄了董奇威?”
“都是小把戏,我只是把董奇威要的孤本换成了一本《民风通》而已。那里面都是写的什么,谁家的老太太偏心,心口疼,得了一个狐仙的偏方,要子女的心头血治病什么的,都是这些民情志怪。我的本意,是要敲打敲打董家这些人,董老太爷也看懂了,不然他能发那么大脾气?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我昨日的举动,反而成了把柄。”
顾箬笠顿了顿,又道:“不过,董相对董霜明倒的确是爱护有加。”
林菘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箬笠道:“我刚才隔着窗子望了一眼,祠堂已经反锁起来了,里面也有床褥,还隐约有饭菜的香味。想来,这自然是董相爱子心切。至于门口守着的家丁,既是看守,也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