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汉臣是郡王府的小郎,在临邑素有才名,有了家世与名声生养出来的这傲气性子。
“你可有什么见解?”学谕扣了扣书页,把一侧茶盏缓缓推开,毫无情绪质问道。
崔蓁努力辨别书页上的字迹,实在这字看着费力。
不得不承认,在这朝代,她可能连一个五岁学童都不如,这繁体字看得懵懵懂懂,更何况是见解。
崔蓁一躬身,只得硬着头皮道:“学生并无什么特殊见解。”
“既然并无见解,为何要在底下窃窃私语?”学谕语气有些严厉。
“方才因着你父亲的面子,我便不多言语,没想到竟变本加厉,愈发胡闹!”
“这是课堂,不是你崔家后宅。”学谕拿起戒尺,在深檀色的木桌上重重一击,书桌上散乱的书页也跟着小跃了一下。
余声惊得崔蓁抑不住一颤,她垂下头,言语都梗在嗓子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既不想听我的课,那你给我出去,将这篇《齐物论》抄五十遍,落日前交给我。”学谕指了指门外。
崔蓁瞠目:“啊?”
“听不懂话?”学谕抬头盯着他,冷声问道,“还要请你出去?”
“听得懂,听得懂。”崔蓁一骨碌把书胡乱捧成一簇,脚往后一推支开凳子,扫到那燕汉臣幸灾乐祸的神情,她倒反之挺直腰板,大跨步朝外走去。
若不是为了留在这图画院,她定要上去与那小子没完。
蹲在长廊处,崔蓁铺开纸,咬着笔头还在为方才的事气愤。
别说毛笔字,就算是硬笔字,抄这玩意五十遍,她这手大概也是废了。
来往的祗应路过她,投来几分好奇又同情的目光,但也不敢多话,便匆匆去行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