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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春暖,日光澄明。

青灰廊檐屋舍翘起一角,朴重中因接着春日暖光也多了些活泼。

图画院种植的草木如今借着时节,或热烈或平静地叙述应季的重生。

暖暖腾腾,周身便也有些懒洋洋的。

崔蓁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了檐廊旁的围栏上,眯着眼觑了眼天际。

隐约间听到那方太湖石后,衣影憧憧,隐隐还有哭声。

崔蓁歪头看不分明,起身走进去看。

“你如今敲碎了郎君最喜欢的水注,你知晓这水注有多珍贵么?撵你出去都轻了,左右这职责我担不起,你自己去与郎君交待。”说话的是图画院的祗应。

祗应是画院里的下层工匠,郎君们负责执笔绘画,他们会根据郎君们的笔墨做相应的帮衬施工。

而正哭得全身一抽一抽的是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年,看起来像是画院里采办的杂役。

“崔····崔郎君。”见着崔蓁,这两人都被惊到。

那小少年更是一抹脸,对着崔蓁作揖。

脸上还挂着泪,可礼却行地极周到。

“怎么哭了?”崔蓁见那小少年生得一张稚气的娃娃脸,在她的世界里,还不过是一个小学生的年岁,如今已然在这图画院做起了杂工。

“这····”小少年手心微动,像是要藏些什么东西,但还是被崔蓁视线抓住。

那是一个古玉卧瓜水注。

水注本是用于注于砚的器物,因士人们雅兴,也常将此塑成有趣的形状,算作附庸风雅之物。

“回郎君,阿元他不小心摔了王郎君的水注,我正斥责他呢。”那祗应倒也实话实话。

“王祁的东西?”崔蓁扫了眼,问道。

“是。”那小少年垂着头,声音还带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