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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松气,

男子已然将笔对准砚台,直直落了进去,溅出的墨色全然撒在空白宣纸上。

围观者一瞬被提起了神,便又是一声惊呼。

崔蓁不解地朝四处看了一圈,这还没落笔呢,都在兴奋啥?

接而她很快就为自己的此刻的想法感到后悔。

他落笔极快,手腕似若游龙,落笔便知其有千金之力,带起的衣袖仿佛飞舞的蝶燕,整个人如包裹在云霞蒸腾中,惊鸿贯影,众人只见笔墨飞溅,纸色生香。

群众皆睁大眼睛,想凑近前观看,却又不敢过了那虚空的防线,生怕惊扰了画画之人。

便在好奇仰慕与敬畏中反复来回,化作啧啧称叹。

最后一笔落尽,那毛笔被重重一搁,男子仰头又是一口酒。

衣衫比方才还要敞得无谓,连那发冠都歪斜坠下杂发。

看着是不可理喻的酒鬼,只那长桌上的绘画,却道明了他的不凡。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男子对着酒瓶喃喃呓语,踉跄着后退几步,坐至一靠窗的矮凳上,背靠素壁,呼呼而大睡而去。

本还围着的众人呼啦一声皆迈进酒楼,围绕至桌前细看,酒博士呼喊着的秩序却早已被淹没其中。

崔蓁好不容易在这众多缝隙间,窥见这画全貌。

这画只有寥寥几笔,已然勾勒了一个正在行吟的飘然形象。

“这画得是谁?”

“难道是梁疯子自己?”

“这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