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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光看了眼仍旧在研磨的孟萱,心中只觉无比懊恼。

好不容易展示一次自己的本行,竟没想到落笔竟是这般模样,她不会以为自己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吧?

“小萱,扶我,扶我起来。”孟阿爹抬手对着孟萱唤。

孟萱急急放下墨,支起孟阿爹,倒是刘松远眼疾手快,少年人力气大,比之一旁扶着的少女要可靠许多。

就着昏暗的灯火,孟阿爹眼里点点星光不断凝聚,男子颤抖着手想抚上那还未干透的墨水,可落了一半,便又放了下去。

“实在是我不够通宣纸特性,以我的能力只能画到这里了。”刘松远颇为懊恼道。

“已经有形了,甚好··甚好。”他嘶哑的声线里带着哽咽,身躯却如释重负般重重叹了口气。

“好,好啊。”他抬起头,年迈却还并不浑浊的眼睛对上刘松远,“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崔成他们,教的很好。”

“孟伯父,有一事,不知我当不当问?”刘松远把孟阿爹扶着坐下,他神色不定,缓缓嗫嚅道。

“你是要问我与图画院的关系?”孟阿爹镇静地出乎意料,他先开了口。

“阿爹。”孟萱急急唤出声。

刘松远见势,忙忙补话道:“若是不便,我就不问了。”

“无妨。”男子叹了口气,“我以前的确在画院当过一段时间画学生,只是后来····”

男子声音顿了顿。

“无论如何,翰林图画院终究是大梁的图画院,即使笔墨再干净,却仍不能避免与朝堂牵扯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便是这所谓关系中被牵扯过的人。”

孟阿爹视线又移到那画作上,神色有些冷淡:“手受了伤,这辈子再也拿不起笔了,只能躲到这小村里,做些杂活,偶尔教教村里的孩子们,倒也能养得活自己。”

“罢了,都是往事。”他收回视线,“小郎君,今日谢谢你了。”

“应该的,是我画的还不够好,让伯父失望了。”刘松远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