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好了,够好了。”男子呢喃着开口,像是在回答刘松远的话,又像是自己对自己说。
伴随着屋舍外卷携的风声,与那些飞扬起的茅草一同,消失在漆黑的雪夜里。
崔蓁咬着笔头,她盯着自己那只画了一笔的纸张出神。
自前几日起,便是图画院一年一次的考试,由画博士和诸位待诏们出题。
山川,屋舍,鸟兽····每一类画种考一场,如今是最后一门人物。
崔蓁本就比图画院的其他画学生们学得晚一些,且她受西方传统绘画的原因,无论是房子还是动物,都下意识地在旁边加一圈阴影。
几位学谕监考时,站在她身侧蹙眉盯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又走向别处。
崔蓁倒是不以为意。
几场下来,别的倒也好说,唯独这人物实在是没画几次,她便坐在位置上怔神许久。
出题是行吟图,她抓了抓头发,一点思路都没有。
抬头扫了眼前头郭恕正闷着头认真作画,身体也比绷得很直,全神贯注地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崔蓁视线又扫去看旁的人,只见着王祁已经画了大半,正拿着细笔缓缓勾勒。
工笔精细,需极具耐心,因而心思不能四散。
后头燕汉臣与高泙,甚至崔苒皆是投入画作。
崔蓁瘪了瘪嘴,实现又回至自己的那一条墨线上。
书案响起指节的扣响声,崔蓁抬头。
这场考试的监考是夏学谕,他正肃着一张长脸,落下的阴影散在桌面上,紧抿着唇低头冷冷盯着崔蓁。